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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所有,2006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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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榮富老師(上海)

上海市優秀語文教師代表團香港行 - 在香港上語文課

 

應香港津貼中學議會的邀請, 國家教育部中學校長培訓中心組織了“上海市優秀語文教師代表團”赴香港講學 ─ 進行教學示範和經驗交流。 團員們分別在七所中學上了示範課。 前來聽課和研究的同行達1,500多人次。 香港的同行們不僅看到了他們深厚的語文功底和扎實的教學基本功, 更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 上海教師們還不約而同地展示了一種在他們看來是全新的教育理念和教學模式。 香港佛教善德英文中學吳奇壎校長說:“你們轟動了香港教壇;你們的課讓人振奮和回味。” 香港教育署的官員也說:“你們帶來了上海的新鮮空氣, 必將推動我們新的課程改革計劃。”

本是同根生 差異卻不少

打開香港的中學語文課, 不僅有《廉頗藺相如列傳》、《出師表》這些傳統名篇, 還有《孔乙己》、《背影》這些現代佳作。 但由於長期阻隔, 兩地語文教學上的差異也很大。 一篇《背影》, 香港要教6課時, 而內地一般只需2課時。 內地的教材按“單元”編排, 但香港教材是單編的, 沒有“單元”的概念。香港的日常交際語言是粵語和英語, 宣傳媒體也鮮有用普通話的。 這就給香港學生學習語文帶來先天的不利條件。 香港的中學語文教師平均每周要上30節課左右, 這種密不透風的安排使他們無暇聽課, 更遑論教研。 當他們得知上海的語文教育通過90年代實施課程教材整體改革以來取得許多成果, 並湧現了一批名師時, 甚是欽羡。 在香港, 語文課一般不被重視, 但新的課改計劃已把中學語文作為試點, 把中文定位於“第一語言”。 由於政治文化背景的不同, 香港似乎更強調語文課的工具性, 但新的課改計劃提出了語文學科要“體現中國文化”、“加強文化、品德的學習”。 香港很重視寫作教學, 早在幾年前, 作文在語文高考中即佔二分之一的分數, 略高於上海。 不過對思想內容的深度和新意, 香港不像內地那麼看重。

花卉樹木美而難教

凡應邀到外地外校上課的, 一般都是選自己拿手的課文, 授起課來總能得心應手, 但這回要上的課文是由香港方面指定的。 除了《荷塘月色》外, 其餘的都是陌生面孔��《花潮》、《釆蓮曲》、《爸爸的花兒落了》、《相思樹》。 香港的同行坦誠相告, 這幾篇都是他們挑出來的“難啃的骨頭”。 他們要看一看上海的高手們怎麼來教。 從題目上的看, 這幾篇課文皆寫“花”、“樹”有關, 頗有詩意, 但其教學難度確實很大, 上海教師從未教過, 沒有什麼教學資料, 毫無依傍, 但主要的還在於它們或篇幅太長, 或文字空靈, 或結構複雜。 幾位教師雖久經沙場, 但都有一種接受“考驗”的感覺。

教師上課不同於演員表演。 它需要學生積極主動的參與。 到了香港才知道這裡的學生對語文普遍缺乏興趣, 不善普通話, 尤其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在課堂上羞於開口, 怯於發言; 而且安排緊湊, 上課之前和學生見見面的時間都沒有。 幾位教師只得根據香港學生的特點重新備課, 同時心理壓力也更大了。 這時, 還是團長霍益萍老師的一句話點撥了大家:“你們會成功的, 因為你們展示的是祖國語言文字的魅力和上海20年來語文教改的成果。”

未成曲調先有情

語文教學不僅是認知活動, 還是一種豐富多彩的情感活動。 這是華東師大二附中顧駟駟老師的教育信念。 這次她執教的是台灣作家張曉風的小品文《相思樹》。 她走上景岭書院初二(3)班的講台, 不是直奔課文, 而是先給同學們講述了一個有關相思樹的民間故事, 接著又介紹了唐代詩人王維的五言絕句《相思》。 同學們被顧老師繪聲繪色的講述帶進了凄美的故事情境和詩人瑰麗的想象之中。顧老師的整節課是按“動之以情”、“品之以美”、“曉之以理”三個步驟來進行的, 而這個開頭可謂是“未成曲調先有情”, 為整節課創設了一種情感氛圍。 香港協和書院的林綺華校長說, 顧老師的課太美了, 從一開始所有的人就都被感動了。

無獨有偶。 曹楊二中的王偉娟老師在寶覺女子中學執教現代詩人朱湘的《釆蓮曲》, 也有一個精彩的導入。她先讓學生觀賞了千姿百態、嬌艷欲滴的荷花錄像, 這是從中央電視台《淺說荷花》中剪錄而來的, 同時又響起了流水般極富韻味的古箏曲《出水蓮》。 “小船呀輕飄/楊柳呀風中顛搖……. ”的詩句化作一種詩情伴著畫面和樂曲流進了學生的心田。 上完了課, 同學們把王老師團團圍住, 爭著讓她簽名。 老師們則說聽這堂課是一次美的享受, 他們還詢問這錄像帶是在哪裡買的。 王老師告訴他們, 為了這短短的4分鐘的錄像, 她和學校電教組的老師花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品味語言之美

“曲曲折折的荷葉上面, 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 葉子出水很高, 像亭亭的舞女的裙……”這是《荷塘月色》第4段的文字。 大同中學楊明華老師在裘錦秋中學教這篇課文時, 把它改為: “曲折的荷塘上面, 遠望的是很多的葉子。 葉子出水很高, 優美地直立著……”被改動的共有十多處, 他很有感情地朗讀著, 然後請同學們思考他改得好不好。 凡有發言的, 楊老師都加以肯定和鼓勵, 於是課堂上出現了爭相發言的局面。 有的說改得好, 有的說改得不好, 有的則說改得有好有不好。 真是各執一詞, 各有各的理由。 說到精彩處, 還贏得了聽課老師們的陣陣掌聲。 在熱烈討論的基礎上, 楊老師引導大家再品讀課文, 這時他們彷彿才回過味來, 體味疊詞的韻味、比喻的精巧……裘錦秋中學的林沛德校長稱讚楊老師的課設計巧妙, 真正做到了以學生發展為本, 她甚至說要重新認識自己的學生, 他們也有著巨大的潛能。

引導學生品味語言進而學會運用語言, 是上海語文教改的一條經驗。 七寶中學特級教師毛榮富老師在聖公會林護紀念中學講授《花潮》一課時所有的品味語言的方法和楊老師又有所不同。 作者在寫海棠花時用了許多詞語, 但從“四廂花影怒於潮”這一龔自珍的詩句中提取出來的“花潮”最受作者推祟, 文中講到它最具氣勢和動感。 為了讓學生更好地品味“花潮”一詞, 毛老師請大家想一想, 還有沒有和“花潮”屬於同一類型的詞語。 同學們面對問題個個冥思苦想。 “麥浪!”一個同學站起來激動地說出了他猛然想到的這個詞, 同學們向他投來羨慕的眼光, 毛老師也誇他“聰明”, 並告訴他, 茅盾先生就稱贊過“麥浪”這個詞, 說它不是妙手偶得, 也是經過千錘百鍊的語言精華。 同學們的興致更高了, 接著又一個同學說出了“林海”這個詞, 大家嘖嘖稱讚, 可是毛老師似乎意猶未盡, 還讓大家再想。 誰知就在似乎山窮水盡之時, 從後排傳來響亮的“松濤”兩字。 可是, 發言者不是學生, 而是一位聽課的老師, 但大家還是報以熱烈的掌聲。 最後, 毛老師指著黑板上寫著的“花潮”、“麥浪”、“林海”、“松濤”這四個詞小結道: 祖國的語言文字是很美的, 也時即使是一個詞, 也有一種有聲有色的圖畫美, 也有一種流動的神韻。 下課時, 一位坐在前排的同學自言自語: 這堂課怎麼這麼快就完了。

理性感性 和諧結合

有位哲學家說過, 生活中常有這樣一個習見的場景: 夜空下, 女人指著一顆顆星星說好看, 男人則向她報出了它的學名方位。 女人憑著直覺領悟的美感, 不幸讓男人用理性肢解了。 很久以來, 語文教學也存在類似的問題, 教師用大量理性的分析取代了學生自己對課文的體驗和感悟。 但是, 語文教學又不能沒有理性。 問題就在於要尋找兩者的和諧結合。

這次進才中學的姚為洲老師在蘇浙中學教林海音《爸爸的花兒落了》這一課時, 採用的是整體把握和細部品讀有機結合、交叉共進的教學方法。 這篇課文長達10頁, 寫了6年事情, 有回憶, 有回憶的回憶, 表現了“我”對亡父的懷念之情。 姚老師在引導學生一步步理清文脈的同時, 適時抓住文中體現父女之情的細節重點讓學生朗誦和體味。 課上得既有概括性, 又有感染力; 既有抽象思維的訓練, 又有審美體驗的引發。 一位校長說:“我教了30多年書, 才知道語文課還能這樣上。 你用一節課解決了我們用5節課都難以解決的問題。”一位近日喪父的老師拉著姚老師的手說: “聽了你的課, 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華東師大二附中的特級教師顧朝晶臨時應香港教育署的邀請在培僑中學和青年會中學連教兩堂《背影》, 也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他別出心裁地抓住文中“我”4次眼淚的描寫, 既使學生從這一獨特角度理清了行文的線索, 又引導學生走進了作者的內心世界, 體驗到一種傷感、感動、失落和思念相互交錯的複雜情感。 香港地利亞修女紀念學校許守仁先生說:“從顧老師的課懂得了上語文課不能面面俱到, 有‘捨’才有‘得’。”

最難忘的

許多香港老師都說, 只有在香港回歸祖國之後才會有滬港兩地教師交流這樣的新鮮事、喜慶事。 而上海老師說, 香港之行難以忘懷的事太多了, 最難忘的則是香港同行的熱情和好學。 他們忘不了;許多人放棄星期六休息冒著風雨嚴寒來聽課; 研討會開得已經很晚, 大家仍然興致勃勃, 毫無倦意; 每次活動結束, 大家總要合照留念, 分手時都有一種依依惜別之情。 他們忘不了: 多少教師都真誠地提出要拜上海的同行為師, 希望能收下自己這個“徒弟”。 他們忘不了: 香港津貼中學議會主席許俊炎先生在“感謝狀”中代表議會333所成員學校感謝上海教師“精博學識使與會同人獲益良多”。 回滬後, 又收到香港特區政府的公函。 教育署助理署長譚鎮傑先生在信中稱上海教師“學識淵博, 對中文教學甚有心德。 謹專函致謝, 期望未來再有機會合作”。

雖然是初次見面, 卻一見如故。 雖然還存在著種種差異, 但絲毫也不妨礙思想的溝通、情感的交融。 是什麼把大家維繫在一起呢?

是深厚溫馨的同胞之情, 是祖國源遠流長的文化, 是培育好祖國下一代的共同心願。